咬文嚼字 | 朱庆祥:战“疫”先锋“大白”

发布者:新闻中心发布时间:2022-04-09浏览次数:194

2019年底新冠疫情暴发,至今两年多了,病毒变异、疫情反复,人民群众的生命和健康受到了严重的威胁。全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,紧密团结,积极投入到史无前例的抗疫斗争中来,战“疫”必胜。语言是社会生活的一部分,焦点词语是对社会生活焦点的反映,是广大人民群众心声的表白。在战“疫”过程中,涌现出大量可歌可泣的人物和事件,也产生了不少反映社会生活的积极抗疫词语,比如“逆行者”“动态清零”等。而今,备受瞩目的则是冲锋在战“疫”一线、守护在我们身边、无数可爱可敬的无名英雄——“大白”!

“大白”在哪里?哪里有疫情哪里就有大白!身边随时随地可见,小区里、街道边、马路口,烈日下、风雨中、深夜里。

“大白”是谁?大白是医护人员,大白是人民警察和解放军战士,大白是志愿者,大白是本地人也是外地人,大白就是身边的普通你我他。只要披上白色铠甲,就不分彼此,肩负共同的责任,抗击疫情,守护家园,无私奉献,救死扶伤,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称——“大白”!

“大白”本是动画片《超能陆战队》中机器人的名称。为何用“大白”称呼身着白色防护服的战“疫”先锋?不妨从构词角度来做一番分析。

“大白”中的“白”最典型的就是指“白衣天使”“白衣战士”,《现代汉语词典》(第7版)对两个词语的解释是:


【白衣天使】对医护人员(多指护士)的美称,因为他们身穿白色工作服,从事救死扶伤的神圣事业,所以称作白衣天使。

【白衣战士】指医护人员。因为他们身穿白色工作服,救死扶伤,跟疾病做斗争,所以称作白衣战士。


生活中的隐喻和转喻无处不在,转喻主要就是指用典型相关特征代替某事物,类似传统修辞学中所说的“借代”。无论是用“白”来代替“白衣天使”“白衣战士”,还是用“白”代替穿白色防护服的抗疫人员,都属于转喻。“大白”范畴的典型成员就是医护人员,进而外延扩大而内涵缩小,包括穿上白色防护服的一切抗疫人员。所以,“大白”有特定的外延和内涵,和“白衣天使”或者“白衣战士”这些称呼语并不能完全画等号。

“大白”中“大”也有讲究。汉语中“大”和“小”是一组反义词语,但“大”和“小”都是多义词,二者的多个义项之间并不构成整齐对应的反义词语关系。不少情况下,有“大”并没有对应的“小”,有“小”也没有对应的“大”,二者具有不对称性。“大”有一个重要的用法是构成敬辞,比如“大白”就凸显了“敬”的特征。考察其对应关系,存在两种情况。

一是存在敬辞“大×”,并没有对应的“小×”。例如:


大作—*小作

大驾—*小驾

大义—*小义

大德—*小德

尊姓大名—*尊姓小名

大公无私—*小公无私

大道之行—*小道之行


二是存在敬辞“大×”,也存在对应的“小×”,但是“小×”减少了敬意。例如:


大爱—小爱

大我—小我

大厨—小厨

大人物—小人物


大节—小节

大气—小气

大将—小将

大丈夫—小丈夫


上面是整体倾向规律,并不绝对。“大×”作敬辞并非现代汉语才有,中华民族自古就有用“大×”作敬辞的用法。孔子推崇“大道”,说:“大道之行也,天下为公,选贤与能,讲信修睦。”(《礼记·礼运》)荀子推崇“大儒”,说:“通则一天下,穷则独立贵名,天不能死,地不能埋,桀跖之世不能污,非大儒莫之能立,仲尼、子弓是也。”(《荀子·儒效》)所以,“大白”这个称呼语是对中华传统优秀文化的继承发展和凝练,汉语是古今一脉相承的。

七十年前,作家魏巍在《人民日报》发表了报告文学《谁是最可爱的人》,歌颂了志愿军的爱国奉献精神,影响深远。今天“大白”继承了这种爱国奉献精神,是我们最可爱的人。

致敬“大白”!

(本文将刊发在《咬文嚼字》2022年第5期《前线观察》栏目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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